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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11 20:00:00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就职业选择而言,对姚邈来说恐怕是一种命中注定。

年初春,在青岛市最好的高中——青岛二中的教学楼上,高三二班的教室里,班主任正在公布一模的成绩排名。

“这次一模的成绩基本上显示了同学们的真实水平,个别同学过了一个年就把老师们教的和节前强调的重点都还给我们了,这怎么行?还有四个月你们就要上考场了,十二年苦读,你们要给自己交一个什么样的答卷,你们的人生要走向什么方向?到现在还没点数吗?奋力一搏啊同学们!但是我要提出表扬的是姚邈同学。”

姚邈一听班主任又要表扬自己,下意识的微微低下了头。

“姚邈同学高中这三年,一直稳居级部前三名,这次一模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优势,拉开级部第二名十三分之多,十三分啊同学们,这是什么概念?一分就是一操场,十三分就是半个青岛市的考生!我相信姚邈同学保持这样的势头,清华北大复旦这样的学校都是囊中之物。毕业二十年后,再聚青岛二中的时候,你们谁能上二中优秀毕业生的光荣榜,谁能站在各行各业的前沿为我们这个国家做出贡献?我相信姚邈一定是这其中一员!”

班主任越说越激动,情绪高亢的准备继续长篇大论的时候,教室门被行色匆匆一脸凝重的女教导主任“砰”一下从外边推开。

女教导主任冲讲台上的男班主任急急的招手,班主任三步并两步的跟着主任跑到门外,两个人在走廊里表情严肃的低语着什么。

姚邈抬起头来松了一口气,班主任每次夸大其词的表扬几乎成为姚邈的负担,她期望教导主任的这个打断可以让班主任一会回来换一个话题。她抬起头来和同学们一起从窗户观望着走廊里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动向,没想到正撞上班主任回头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震惊、焦虑和惋惜。

一个小时后,脑子一片空白的姚邈在班主任的陪伴下来到了抚顺路水果批发市场外一个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的地点,精神恍惚的她看到自己的父亲姚思远正在人群外一边痛哭到嗓子几乎沙哑,一边和好几个警察断断续续沟通着什么,姚思远看到姚邈的到来,上去抱住姚邈,阻止她走进人群里边。

姚邈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阳光炽烈的正午,明明是晴空万里,但是耀眼的阳光照在惊恐绝望的姚邈脸上只剩下惨白,她已经猜到人群里边是什么。

等她挣脱父亲和班主任的阻拦,奋力扒开人群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一辆停的歪七扭八的大货车旁,是一具被白布单盖起来的尸体,从白布下露出的一只手上还拴着一个浅黄色的手包。姚邈犹如晴天霹雳,那正是早上送自己上公交车的妈妈在车下向自己挥动的手臂。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只温暖的手还在召唤自己放学后早点回家吃饭,为何此刻却已经与自己天人相隔。让人更加绝望的是这只手以后再也不能每天轻抚自己的头发和肩膀,再也不能为自己嘘寒问暖,再也不能捧着自己的脸在自己学习疲倦的时候送上一个温暖的吻了。

姚邈的嗓子在那个正午哭到撕裂,要不是父亲姚思远在身后紧紧的抱着自己,姚邈相信自己会上去抱着母亲张蔚冰冷的身体哭到癫狂。十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个正午时,姚邈心中依然是阵阵隐痛。

在姚邈的记忆里,那个正午是与白色有关的。除了遮盖母亲身体的白布以外,还有两名身穿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男法医一直在货车驾驶室忙碌的身影。后来姚邈才知道,因为肇事司机当场逃逸,事故责任人一直找不到。就是靠当时这两名法医在货车方向盘和档把上提取到了脱落细胞和毛发,鉴定后确定了肇事司机的身份,让对方最终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姚邈开始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这个威严的白大褂并从事这个高尚的职业。

填报高考志愿时,姚邈的第一志愿是华西医科大学的法医专业,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凭姚邈的成绩完全可以报考更有前途的学校和专业。尤其是姚邈的班主任,因为这件事找姚邈和姚思远谈过好几次话,对痛心疾首的他而言,姚邈的选择是极其不理智的,这等于放弃了原本应该属于姚邈的大好前程和二中优秀毕业生光荣榜的荣誉。

但是只有姚邈的父亲姚思远和姚邈的姥爷张奎理解姚邈的选择,也只有他们支持了姚邈的决定。

年八月盛夏,青岛市香港中路世界贸易大厦三十楼,青岛何赛司法鉴定所。还有一周就是姚邈的三十岁生日,在这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工作日下午,姚邈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即将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姚邈被同事杜悦美叫出青岛何赛司法鉴定所洽谈室的时候,洽谈室里正在上演对姚邈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一幕。

虽说从业七年以来,经姚邈的手鉴定的案例已经快接近6万件,也见过无数家庭成员因为真实而残酷的鉴定结果,在还没走出鉴定所大厅时就开始大打出手,但每每见到小孩子深受牵连,姚邈都十分心痛和不忍。

姚邈面前这位一周前送样本来时还对四岁儿子呵护有加的年轻爸爸,此刻正紧抿双唇面色惨白,直勾勾盯着手中颤抖的鉴定书,同时一手无情地推开了上前要求他抱抱的“儿子”。

鉴定书上最后一页下方那行加黑加粗的“不支持张海洋作为张霖生物学父亲”的鉴定结论所具有的杀伤力,对这个西装革履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的体面男人而言,肯定是具有毁灭性的。

这对父子的亲子鉴定是姚邈全程协助办理的,包括鉴定书上那行可能会毁灭一个家庭的鉴定结论,也是姚邈依据实验结果亲手从电脑上编辑进去的。姚邈对这对父子深感歉意,但是作为一个专业的司法鉴定师,她必须而且只能对鉴定结果负责。

小男孩被父亲无情的推开后,憋着嘴瞪着惶恐的眼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圈越来越红,胸腔开始因抽泣急促地一起一伏,显然他从来没有被父亲这般对待过。坐在男士对面的姚邈同情的伸出手缓缓的拉过小男孩,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并从桌子正中的果盘中拿了一颗薄荷糖轻轻放在小男孩的手中。小男孩默默接过了糖,但是并没有打开要吃的意思,委屈而不解的泪水从孩子无辜的大眼睛中夺眶而出,直滴到姚邈搂住小男孩的手上,即便这样,孩子渴望的眼神依然定睛在爸爸的脸上。

鉴定过程自始至终姚邈都没有见过小男孩的妈妈,但从小男孩俊秀的容貌上可以推测出孩子妈妈一定是个美人。而此刻面前这位压抑着愤怒和羞耻的中年男士,一定已经对小男孩的妈妈恨之入骨了。姚邈轻轻地抚摸着小男孩浓密黝黑的头发,心中对他的未来不由充满忧虑,大人之间的矛盾和问题,终究要波及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科技的发展让人性的丑陋无处逃遁,不甘心喜当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借助科技手段破译生活真相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内心戳得千疮百孔。

姚邈刚准备抽取一张面纸给小男孩擦掉眼泪,余光中注意到杜悦美正站在玻璃门外示意让她出去一下。

姚邈看着杜悦美,用嘴唇冲眼前这对父子努了努,意思是现在这会离开不太方便。但是杜悦美用焦急的表情指了指隔壁洽谈室,又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姚邈明立刻明白,可能有人因急事找自己。

尽管知道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姚邈还是轻声的安慰面前的这位父亲:“这个结果,虽然十分抱歉,但是我们作为鉴定机构只能以科学数据说话。但小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姚邈话音未落,中年男士突然站起身双手‘啪’的合上了鉴定书,并粗鲁的把鉴定书塞进了文件袋,面色阴沉的抓着文件袋准备抬脚要离开洽谈室。

小男孩见爸爸要走,惊慌失措的从姚邈的腿上跳了下来,一边带着哭腔叫着“爸爸…..爸爸…..”一边追了出去。

姚邈见状也追出门去,一方面她怕小男孩跑的急会跌倒,她更怕的是前边这位男士会把小男孩丢在鉴定所,因为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杜悦美在门口一把拉住姚邈,低声问道:“假父子是不是?我去追,你赶紧去A1洽谈室,好几个人等着你呢。”

见姚邈盯着小男孩背影那一脸的不放心,杜悦美轻轻拍了一下姚邈的手背说:“交给我吧!”说完杜悦美就快步追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拐弯跟进了电梯间。姚邈只好一步一回头的往A1洽谈室方向缓缓挪去。

A1会议室是整个鉴定所最大的一个会议室,一般客户人数较多的时候才会安排在这里。姚邈推开玻璃门走进A1会议室时,会议桌旁正在谈话的三个人一起抬起头来,向她投射过来急切而焦灼的目光。

“你们好,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姚邈一边微笑着表达歉意,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

一行三人由一对年龄约莫五十五岁上下衣着考究的老年夫妇和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冷峻且气度非凡的青年男士组成,尽管姚邈有着高标准审美,但也实在忍不住对这位男青年多观察了几眼。

男士身穿深蓝色高定西装,身材挺拔,乌黑浓密的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方三分之一处,一双类似黄轩的单眼皮下长着一双深邃的黑色眸子,上方是一对与眼睛相得益彰微微上扬的浓密眉毛,鼻梁挺拔却不突兀,嘴角似笑非笑。他手边放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和一沓资料,姚邈进来的一刹那,这位男士抬起头用深邃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姚邈。

姚邈应该属于那种第二眼的美女,五官中除了那一对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外,其他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不特别出彩,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十分耐看,尤其是她莞尔一笑时眼神中透出的明媚与微微上扬的嘴角旁一对若隐若现的酒窝相得益彰,脑后一个随性的丸子头,让她知识女性的甜美、聪慧、纯粹毫不保留的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三人中间坐着一位衣着华丽考究,保养的特别好的女性,年龄约莫五十五岁上下。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丝质米黄色半袖衬衫,领口的蝴蝶结打的一丝不苟,一头干练的短发,脸上精致的妆容下透出被燕窝常年滋润呵护出的丝质肌肤,高高的鼻梁两边一对被眼线修饰过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脖子上挂着一条价值不菲若隐若现的卡地亚项链,两个小臂上分别悬着一只盈翠通透的玉镯,刚刚做过美甲的手指轻轻的叠在一起,精明而犀利的眼神让谁看了都多少有些胆怯。

这位女士左边坐着一位和她年龄相仿,衣着同样考究的男士,身穿蓝豹深蓝色衬衫,头发花白却根根精神,肉眼可见的富贵气质。然而,姚邈注意到对方眼神中的复杂情绪,面色颇有些凝重。

姚邈一边拉开椅子准备坐下,一边心里猜测着今天面前这三位到底是谁要做DNA鉴定?以姚邈不长也不短的职业经验来判断,面前这位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士与这对老年夫妻的亲子关系可能性几乎是0。因为一对拥有双眼皮的夫妻,生出单眼皮孩子的几率是相当小的。看来,这很大概率将是一个会让三方十分失望的亲子鉴定了。

“你好姚邈。”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右边的青年男士,只见他站起身来冲姚邈伸出一只手,姚邈见状马上站起身来与对方握手并点头,对方的握手力度适中让姚渺挑不出一点毛病。

“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青岛致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欧阳巍。我今天和我当事人一起来和您沟通一些事情,来访冒昧,还请见谅。”说着这位欧阳律师开始从手边的资料中抽出一张纸准备递给姚邈。

姚邈一边准备接过材料一边语气平和地说道:“你们是要做亲子鉴定吗?基本的鉴定流程我和你们简单介绍一下,个人亲子鉴定只要填写委托书,并提交个人身份证明以及标本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特别复杂的手续。”

姚邈对面的女士并没有接话,她把目光从姚邈的脸上转向欧阳律师,欧阳律师马上心领神会,继续耐心地对姚邈说道:“是这样的,姚邈女士,从律师的角度我希望先和您说明一些事情以及我们的来意,然后你才能了解我的当事人今天想进行亲子鉴定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您。”

姚邈一听,脑子瞬间短路了一秒,她惊讶的抬起头端详着对面的三个人,不一会噗嗤笑了出来:“和谁?”

但欧阳律师脸上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继续一本正经说道:“是和您,姚邈女士!”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有自己的父母,也不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有什么理由要和你的当事人做亲子鉴定?”姚邈表情依然轻松的说着,但她内心已经决定尽快结束这场荒唐且毫无意义的对话。

“请你看一下你手中的材料,这是我的代理人黄芩女医院的生产记录,以及孩子的出生记录。”说着欧阳律师又把一堆摊开的材料复印件缓缓推到了姚邈的面前。

听到这,姚邈呆呆的收起笑容,表情开始不自觉的凝重起来。姚邈人虽然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的心神却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空洞,一个将要推翻她三十年来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事实的空洞。

姚邈不自觉的开始心跳加速,她感觉眼皮发沉,吃力中她再一次观察着眼前三人的眼神,确认对方都毫无疑问是神志清醒的正常人后,才缓缓低头开始一页一页的查看律师递过来的材料。洽谈室里的空调开的很足,但姚邈的额头开始渗出一层层的细汗。

入院记录、首次病程记录、日常病程记录、出生记录、护士值班记录,姚邈翻看的过程中除了看到一个名字‘黄芩’以外,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材料复印件上,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再吃力的看了一会,心里始终抗拒的姚邈合上了材料说:“对不起,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些材料除了证明您的当事人三十年前生了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以外,什么也不能证明。而且我纳闷的是你们凭什么认为这个出生的孩子是我呢?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这是你养母三十多年前的就诊记录。”欧阳律师耐心的又把一张纸推到了姚邈面前解释道:“你的养母张蔚年轻时做过子宫切除手术,她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姚邈开始莫名的愤怒,她不再掩饰压抑已久的愤怒情绪,一边摆手一边准备站起身来:“够了够了!漏洞百出,我不是三岁小孩,我已经是快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你们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真的没啥意思。第一,我有爸有妈,你们不需要拿这些东西来向我证明什么。第二,我妈已经去世了,你们不要在这里无端的议论她,我不接受!第三,你们可能是在寻找自己的孩子,那麻烦你们走正规途径,不要随便找到一个人就要求做亲子鉴定。鉴定是基于自愿的原则,我本人是不愿意的,我想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欧阳律师抬起手来示意姚邈先坐下,还未开口,姚邈对面的女士清了清嗓子说道:“孩子,你先别激动,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你的问题我可以一一回答你,你先坐下来,来坐下来好不好!”

对方声音温柔中透出不容拒绝的坚定,原本已想转身离开的姚邈,双手抱在胸前迟疑了一会,又十分不快的坐了下去。

“刚才欧阳律师递给你的这些材料只是一部分,这里还有一份材料你看一下。”说着黄芩从欧阳巍手中接过了一份复印件又轻轻的递在姚邈面前:“这是你的养父母姚思远和张蔚三十年前在福利院的收养手续,你看一下,这上边有他们的签名。”

姚邈听到这里后背窜出一股凉气,立刻感觉浑身无力如坠深渊。她想逃,逃出这个洽谈室,逃离这一堆否定她过往的该死的复印件。姚邈心中想骂人,她甚至渴望这是自己以前鉴定的客户因不利的结果而雇人来报复自己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因为只要不是现实,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到过去。

但是本能让姚邈伸手缓缓的把这份复印件拖到了眼前,很明显被复印的收养记录已经十分破旧,以致复印件上有很多黑灰色的阴影。在这堆阴影的最下方,有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笔迹——姚思远、张蔚。

姚邈的世界是眩晕的,以致对面三个人又对自己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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